第八节
卓绍华不吱声,拖了她走。过了大门,在一处浓荫处,他蓦地回身,趁她没回过神,将她推到树干前,抬起她的下巴,舌尖肆意地挑开她的唇瓣,在口齿之间疯狂逡巡。
“首长……”诸航啼笑皆非,过了一会儿,才快步跟上,轻轻拽了下首长的衣角。他不用回头,就准确地扣住她的手腕。仿佛演练过多次,又仿佛一直在那里守候。
诸航关了笔记本,留了盏微弱的床头灯。卓绍华先去浴室冲澡,她又去看了看坏家伙,把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,定了时间。
“什么?”诸航没听清楚。
诸航的声音因惊讶而卡在喉咙间,这儿是在人来人往的路边!
分离的这一周,她是这么这么想念他,无论是身子,还是心。
那么大的雷声,竟然只下了一场小雨。
沐佳汐的代孕闹剧,让他们相识。无奈中,他不知不觉,一点一点地爱上她。于是,他想方设法留住她,让她也为他心动。她是有一点心动,但是……周文瑾抢在他前面占据了她的心。他胜在比周文瑾成熟、睿智,胜在他和她之间有一个小帆帆。突然其来的身世真相,让他们有了几个月的别离。
水龙头关住,她投入他的怀中,像个孩子样,等他擦干身子。
卓绍华看着,直撇嘴,觉得一嘴的牙都给冰着了。
“真要下雨了!”诸航喃喃低语。
“诸航!”胸前的汗水濡湿了她的身子,他情不自禁喊出了她的名字。
他用目光锁紧了身下姣美的女子,托起她的腰,任由她索取……
回过神时,发觉自己已躺在床上,床头灯已熄去。偶尔的光明是窗外掠过的闪电,刮风了,哗哗响的是纷飞的树叶。
店主含笑扫过身后的诸航,说道:“只给最爱的人!”
“是呀!既然一会儿要冲澡,淋点雨又何妨?”
她听到他的呼吸在加重,心跳和她一般,猛烈而又急速。
都记不起来了。
太湖石畔一株残留的玫瑰花,终究撑不住,一片片花瓣随雨点落下,在院中飞了飞,成了一滴花泥。
两人相视而笑,手越握越紧。夜色熹微,两人的身影像水中的鱼般灵活游动,忽东忽西。
她哆嗦了下,贴他更紧一点。
在干旱78天后,帝都的上空终于落下了雨点。
首长已经洗好了,只在腰间围了条大浴巾,头发湿漉漉地覆在额前。
他忐忑,他不安,他谨慎,他忧心……
夜空中,乌云越聚越多,最后一丝月光也消失不见了。隆隆的雷声从远处滚来,闪电一道道划过天际。
“敢不敢尝一下?”诸航得意地炫耀。
“味道有点凉,有点甜。”品尝完毕,卓绍华愉悦地转身离开。
咣……
事实就是如此。
“哇,好吃!”诸航慌乱地撕开绿色心情的包装纸,狠狠地咬下一大块。天气真热呀!
这份婚姻,如果说他是惶恐不安的一方,谁会相信呢?
“姐姐以前讲过一个故事,说有两个人行路,遇到了雷雨,有一个拔腿就跑,另一个仍在慢悠悠地走。先跑的那个人不解,问你不怕淋雨吗?那人回道,前面也在下雨,既然都淋湿了,慌什么?不如好好地看看这雨景。”
他想:只能是把之前的忘掉,从现在起,他要追求自己的妻子,直到她像他爱她这么深。他要让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特别的、新颖的。有一天,他们会成为老夫老妻,生活平静如水,但是他对她的珍恋一如初见!这就是他的梦想。
卓绍华结账时,看到旁边的货架上摆放着一摞费列罗巧克力。“哦,再给我拿一盒这个。”
没有坚实的基础,能造起万丈高楼大厦吗?
他们的婚姻太仓皇、太无奈,没有经历过恋爱,她都没和他任性过、赌气过,他没宠爱过她。
玻璃门被拉开了,隔着水流,她看到拿着浴巾在外面等候的首长。很奇怪,先前的羞涩、局促全然不见了,一切是这么自然。
夜深如墨。
“嗯!”
“费列罗巧克力的含义:Pietro Ferrero 制作的,献给最爱的人。费列罗,象征着世上最豪华、奢侈的爱,如同为爱摘星。”店主详细说明。
但还是在雨点落下之前,两人进了院。
他的肌肤如烙铁一般,如子夜的黑眸诉说着他对她无尽的渴望与爱恋。在他的目光中,她感觉自己是这么渺小,这么柔弱。如同行走在茫茫的荒漠,而他是她唯一的指南针。
这一刻的时光很静谧、很美妙,谁都舍不得加快脚步。
心又是一阵猛跳,诸航慌乱地拿了睡衣冲进浴室。留有他气息的浴室让温度更高了,热水流下来,每一滴都是那么烫。她不得不把水流扭细,不然真的不能好好呼吸。
而他愿意给,倾其所有,穷尽一生……只要她要……
又是一记惊雷。
别离也许是痛苦的、寂寞的,但同时,别离把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美化了,上升到一个神圣的高度。当日子归于平淡,再强烈的爱都有变浅的一天。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,她会不会对他失望呢?会不会对他没那么眷恋,留下的只有被法律束缚的责任和义务?会不会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着不可抹灭的代沟?
“绍华……”他不是伟岸令她敬重的首长,他是与她亲密相依的恋人。她想向他渴求很多……更多……明天……将来……
四肢柔软,好像体力耗尽,她只能依赖着他,全身心的。
只有在这时,他才能如此真切地肯定她是只属于他的。
诸航——一个时时扣动他心弦的美丽名字。
十岁的差距,三千多个日子,多少次繁花盛开,多少次月满山河……
唇瓣是怎样粘在一起的,那样的吻,像用尽了全部力气,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缕空气,完完全全与他相融。